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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火葬场场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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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天我目睹围观了起鱼整个过程,当时除了被整个鱼塘所创造的收入给小小的震惊了之外,其实这个事件是没太往我心里去的。甚至我都没有上去跟场长打个招呼自报家门什么的,那个时候的我也根本就不会职场和官场溜须拍马的那一套,还有就是因为我估摸这极少到场子里来的场长根本就不认识我。

    几天之后这事情我就差不多都忘干净了,下午在焚化间“喊号”的时候,办公室的小刘跑过来叫我了,说是场长找我有事,让我赶紧的过去一趟。

    “喊号”可能大家不懂,就是在火葬场旺季旺点,特别是现在这大冬天下午这种时候,要烧的绳子特别多(冬天是因为天气原因,福尽的老人比较多,下午是因为习俗,我们这的农村习俗一般是下午火化了之后,骨灰盒直接就拿回去埋了),就会出现排队的情况。这排队火化不像排队买菜一样,不能说让绳子在那里排队等着进炉,人家家属有的还在瞻仰最后的遗容,甚至有的还在哭丧,场面一般会比较混乱,所以就需要等待火化的绳子的亲属先将绳子的死亡证明交到焚化室,焚化室烧好一具捡灰完毕了,下一个该到谁了,就安排人跟着死亡证明上的名字喊下一个进去火化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我就被安排在做这个喊号的人,手里正拽着好几张死亡证明呢,小刘这一叫叫的我是莫名其妙,我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还在纳闷,我一个无名小卒,这场子里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不插手的场长,啥时候知道这里有我这么号子人了?他这无缘无故的找我有啥事啊?

    老实说当时我心里还是挺忐忑的,因为在刚进火葬场工作的那会儿,我是给火葬场“闯了一个祸”的,搞的原本一个在这火葬场工作了很多年的一个扛尸员进局子里去了,事情见报之后,算是把火葬场的名声给狠狠的给抹黑了一把,难道今天这是要秋后算账了?

    要说我们这场长五百年前跟我还是本家,咱们一个姓的,都姓陈。场长叫陈国华,中等身材、方脸大耳,啤酒肚在羽绒服的掩盖下微微的隆起。他年纪虽然跟我老头(老爸)差不多,气场却跟我那个庄稼汉老头完全的不可同日而语,很有中国官员特有的范儿。

    我到办公室的时候陈国华正跟办公室主任徐有才在那说着什么,看到我来了徐有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。

    我的性格是那种比较闷的,平常话不多,不太主动说话,其实这种性格在现代社会是很不合适的。现代社会与我这个性格相反的那种人最吃香,俗话说,某某某在哪都能吃得开,说的就是这种和我性格相反的人。

    我靠过去叫了声场长,陈国华笑着问我:“小陈?你就是陈风是吧?”

    我应声点点头,其实他笑得挺和蔼挺亲切的,说话虽有威严感但其中还带着慈祥的感觉,可能是因为他把十八岁的我还当个孩子在看。

    我想问他找我到底有啥事,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,因为陈国华确认了我之后,就开始引导了整个话题了。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:你在这里工作感觉咋样?

    从这个问题开始,他就一直在围绕着关心我工作和生活的话题展开,最后连我的家庭住址,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上班的啊,吃的惯不惯啊都问了个遍,搞的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,搞不清楚这个跟我算是“素不相识”的火葬场场长,我的领导,到底他今天找我是个啥用意,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,我都被搞“懵逼”了。

    对于他问我的问题,关于我个人的一些问题我当然都照实的回答了,关于工作方面的问题,对于那个时候的我,可以说没有一点花花肠子,也不会拐弯说东道西,或者是趁机要点福利什么的,就也一个劲的点头说好。

    说了好半天才终于到了重点了,陈国华问了我一个当时的我认为是核心问题的问题:“那天在水塘那边起鳝鱼的时候,你是不是也在场?”

    我一听他这个问题,心说,他是怎么知道的?那天我本来以为这场长他不认识我,所以都没上前去打招呼,而这显然是属于见到领导了都视而不见。不去帮忙做事跑腿也就算了,还在那里晃啊晃的搞围观。我想找理由搪塞,于是故作惊讶的说:“水,水塘?起鳝鱼?场长您说的是我们宿舍后面的那个水塘吗?那水塘里养殖的是鳝鱼吗?我还不知道呢,哈哈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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